养老金全世界人民都关心 看美国人的养老方式
作者:张一程 来源:保险家网 发布日期:2010-07-28
美国人养老，我看最大的问题不是经济钱财，是孤独空虚。普通的美国人，平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很淡薄肤浅，退休后就更加不用说了。美国人平时相处，只谈些球赛和电视之类的话题。一个人即使在一公司做了几十年，一旦退休，从此与旧同事几乎切断了联系，不像中国人，七十、八十岁还惦记着小学的同学，有永远抹不掉的感情。美国人平时只顾着自己的物质生活，关心谁当选能给自己多点物质上的好处，一切以钱为中心，其他的少理。
美国人，在美国出生或美国化的人，他们的家庭亲情，也比亚裔、拉丁裔和其他有比较传统文化的移民，薄弱得多。美国人的子女成年后独立性很强，要出外做个人的奋斗发展，结果也与父母及祖辈的关系疏远了。美国人三代同堂一起生活的情况万中无一。在美华人的子女，在选工作和居所时尽量能与父母一起或靠近父母，经常惦挂着父母的生活和健康，父母也会乐意让子女帮助管理钱财，甚至将财产很早过户给子女，不虑子女不顾自己。美国人成年后各自是一个家庭的观念比较重，儿女的钱就是儿女的钱，父母的钱仍旧是父母的钱，绝不含糊，老人家要到入土为安后才能将钱财转给孩子。这反映出老人家对下一代虽有亲情但不深，缺乏高度的信任，没有安全感。
社会养老机制
美国老人再穷也不会饿死的。美国有一个国家办理的“社会安全”养老制度，简单地说，平时僱主替员工从薪水中扣一些钱出来，加上僱主相应的补贴，上缴给这制度管理局。到退休时管理局会按照退休者过去工作记录和上缴的数目，计算退休者每月可领多少退休金，目前最高者约有二千三百元美金，少的只有几百元。穷人每月领到几百元，交了水电煤气费，也没多少可以买食物了，或可申请贫穷补助。很多老人每天只吃一些没有营养和不健康的食物，故很多老人有痴肥、糖尿、高血压、行动不便等不健康症状，加上缺乏子女、亲朋和邻里贴心的关心帮助，实是满可怜的。
有些老人比较幸运一点，他们以前在大公司上班，干了几十年，公司有长俸退休金（PENSION）给他们，按照工龄和年资来计算，少的每月可领三、两百元，多的有一、两千元。因为不管企业是否赚钱，企业每年都要拨一笔款存进这长俸制度的基金中，以保证员工退休时能领到公司曾答应过的福利，所以最近二十多年来，这种退休金福利已日渐式微，很少企业会提供给新进的员工。
自上世纪80年代起，大多数比较有规模的企业（有50名以上的员工）采取401制度。401是美国国税局税法条文中的第401项。这是员工自愿参加的退休金计划，员工自愿每个月从薪水中扣除一些放进去，参加共同基金（MUTUAL FUND）的投资。这笔放进去的钱，可以在员工作年度报税时，从收入扣除出来而不必上税，而且在计划账户中累积增长时也不必上税，到退休时取用才上税。例如本来年薪六万，放了四千进401，就好像只领了五万六千薪水那样来算税，现在省下一些收入税，有一些钱存下来作长线投资，退休时取用，那时可能因为收入降低了而税率也降低，有多点钱退休用。
为了鼓励员工参加401计划，僱主可能提供一些津贴补助。以上面员工存进四千元为例，僱主可能将一千二百元存入到员工账户内。401账户内的钱，若在60岁前提出来用掉，不但要付收入税，还要被国税局罚10%。如果离开公司，员工可将账户内的钱转入个人退休户口。有很多员工，尤其收入较低的，以及年轻的，并没有踊跃参加401计划，或虽然参加了，在变换工作或有什么需要时就将账户内的钱取出来用掉了。
对于小公司或“个体户”，政府也有几种自愿参加的退休账户计划，基本上是存进去的钱，在下次年度报税时可以用来减少收入税，累积增值期间不必上税，退休时取用才付税，不到60岁前取出要罚。
另外对于没机会或没资格参加上述退休计划的人，政府也设有个人退休账户（IRA），税法上的规矩与上述的各种相似。另有一种是现在存进去的钱不用来减税，但将来退休取用，全部免税，适合目前收入税率较低的人。
上述各种退休户口的钱，按参加者的意愿作投资分配，大多数投入股票和（企业）债券基金，小部分的为了安全保本，只放在累积利息的户口或公债基金。
在20世纪90年代末，股市不停地上涨了十多年，有些人的退休户口撑得满满的，有人就提前退休，以为从此可以舒舒服服享受人生。有些人虽然没提前退休，但亦相信自己退休时有用不完的钱。不料2000年代初的股市大跌，以及2008年开始的金融风暴，很多人退休户口内的价值掉了一半，是故社会上出现了“401成了201”的戏言。
年金变幻术
美国人平时惯花钱，一发薪水就要花掉，不够就用信用卡，还不够就将房子再次押出去取得更多的贷款，所以两夫妇加起来可能有十多万元美金的薪水，但可能是负资产的。华人来到美国，在餐馆打工一年只赚三两万，但会攒下一万多，几年后全家就聚了十万八万，开店做生意。难怪美国有些大保险公司，从华裔市场收取的大量保费，占了公司营收的与华裔人口不成比例的大份额。最近的金融风暴，究其原因之一是美国人过度消费，但要度过这难关，方法是刺激大家多消费。
因为美国人长期来挥霍无度，所以退休时没钱还是其次，最难受的是不懂得如何节俭过日子，再穷也一定要喝可乐，喝了也不快乐。有些人即使每年从政府、企业、个人账户等各方面领到好几万元，生活都会觉很苦。但有些老华侨，每月可能只从政府领到七、八百元的退休金，却感到很满足自在。从此可看，钟伟教授说要1000万元人民币才够退休，我们不必去争论是否太多太过份。其实，任何统计数据和预测数字都不一定有意义的，最重要的是当事人如何感受和应对。我觉得，最实际、有意义的数字是——越多越好。
保险公司、投资公司和理财公司当然会抓住已退休和准备退休这两个人群大市场，推出各种产品和计划，包括共同基金、年金（ANNUITY），当然还有人寿保险。年金的设计和应用是为退休和准备退休用的，所以随着战后婴儿潮出生的人进入退休阶段，年金越来越受到重视。
什么是年金？简单说一下，最基本的年金是延付年金（DEFERRED ANNUITY），年金客户将资金分期或一笔存入年金户口，用来累积利息或作股票和债券基金的投资，在累积增值期间不必付收入税，将来取出后，增值部份要付收入税。若果在60岁之前取出，要受国税局罚款。存款后若过早提取（例如五年，或十年），要受保险公司扣罚。退休时可以随意提取，也可以将全部款项提走；还可与保险公司换取长期的生活费，按保险公司的计算，定期连本带利提取，一直取满若干年，或提取终生。例如一个65岁的男人，账户内有十万元，可以每月提取$970，前后共提取十年；亦可以每月领$620，到120岁不死仍照领，但若领了两年就去世，这户口就结束了；也可以每月领$580，到120岁仍活着照领，但领了两年后就去世，家人可以继续领8年。
另一种是收入年金（INCOME ANNUITY）也叫即付年金（IMMEDIATE ANNUITY）。客户将资金一笔存进去，过了一个月或一年后立即领取定期定额的或终生定额的钱回来用，方式就与上文所提到那样。因为提取回来的每一笔款有大部分是本金，小部分是要报税的利息或增值，因此有利于降低退休人的税率和实际付出的收入税。这种年金的应用，可让当事人有源源不断的收入，帮助应付日常基本的生活开销。这种年金，可以简化退休人的理财，实际可靠，可避免因年老糊涂作出错误的投资决定，或给人骗去，也免得子女伸手要钱做什么事情，答应和不答应都进退两难。因事故招来索赔，或招惹有心人打主意，较易保产。总的来说，对退休人有较好的保障。
用这种方式另一好处是，避免辛苦了一辈子，累积了一些钱，若花得太快，长命将来不够钱用，若不敢花钱又对自己太刻薄了。退休的人，将一部分钱放入收入年金，每月获得一笔源源不断的生活费，将另一部分钱放入延付年金，累积利息或作长期基金投资，留作将来提取使用，或在将来把其中一部分转为收入年金，增加每月领取到的生活费。总的来说，年金的目的是让当事人能有更多更安稳的钱享受退休生活，少烦恼，少风险。
当然，很多投资专家和理财顾问主张大家购买股票、债券、股票基金、债券基金等等，然后将投资兑现，或把投资的收益，作为收入使用。这种办法有一大问题，即投资结果是不稳定的，有很大的风险。当事人遇到投资价值或得益下跌，要不就得到较少的钱使用，甚至没钱用，要不就在低价值时仍要兑现而严重地动摇了本金，结果长命易坠入资产散尽没钱用的危险。很多人认识这点后，收入年金渐得到更多人的应用。
本来年金产品依投资方向分类有两种，一种是安全、稳定地累积利息的固定年金（FIXED ANNUITY），但抵消长期通货膨胀能力较差；另一种是投资于股票和债券基金的浮动年金（VARIALBLE ANNUITY），短期来说有很大风险，长期来看可能有较大回报率，比较能降低通货膨胀的影响。2000年代初期股市大跌，很多人不敢再投钱入浮动年金，但固定年金利息又不够吸引人，于是随着近十多年来美国保险业和财务业恶性的变化，市面上涌出很多误导性、欺骗性很强的年金产品来诱人。
一种产品叫作指数年金（INDEX ANNUITY），说如果股市下跌，你不但保本而且还有利息；如果股市大涨，你也随着股市指数的上涨而发财。天下果真有这样神的东西，亏了不关你事，赚了却是你的？这种年金很复杂，很多花样，简单来说它是将85－90%的资金投入安全的地方，这是所谓保本和有利息的基础，其于的用来作投机性很重的投资。这种年金的主要问题在于，一来它有很复杂的依股市指数计算给客户利益的方法，二来保险公司可以通过增值封顶、分红比例压低及其他机制让客户实际上得不到多少利益。例如股市在一年内大涨20%，客户可能只得到可怜的５%。三来，最大的问题是用误导性欺骗性很重的推销手法，让客户以为真的可以赚大钱。四来，如果客户有甚么原因或发觉上当了，中途要退出来，会受很长时间很重的扣罚。
另一种神奇年金是，所谓保证每年可赚高利的浮动年金，股市上涨你大赚，股市下跌，保险公司保证给你很高的年利或增值，比如6%。例如你现在投进$100，000，十年后股市股市比现在仍掉了20%，只值$80，000，但保险公司保证你的账户一定会有$100，000+10年6%复利＝$179，085。有谁看到这不心动？问题是客户只听到和以为“保证每年有6%增值”，但不晓得后面隐藏着多少古怪和陷阱。例如，早退出来，这6%的保证就不算了；这6%的增长过一段时期后就停止了，或要将资金给保险公司锁住一辈子，才可以每年以6%来算；将来要将钱一点一点取出来，才能算6%；当你开始定期取钱回来用后，资金再也没6%可赚了；每年给你取回6%，其中包括本金和利，并非每年给你6%的增益；每年要从你的账户额外扣除高达2－3%的费用，即是说，无论将来股市好或不好，有理无理，每年都吃掉你2－3%……一句话，其实你也并没得到什么好处和保障，大多只会给套牢。
对这些神奇的产品，我相信除了设计者几个人知道其中奥妙之外，连保险公司负责市场推销的大头也不一定晓得，他们只高兴有可炒热的货上市，可将业绩搞上去。有一次我花了十五个小时，才解破一份这类年金其中奥秘，想一想，消费者会明白吗？盲目推销者又知道多少？
最近多年来，保险公司将资金投于安全的地方，例如优等债券和有抵押的房屋贷款，大约只能赚4－5%，怎可以保证给你6%呢？如果做有风险的投资，这种保证就缺乏可靠的基础。如果保险公司不能印钞票来履行这诱人的承诺的话，惟一可行的办法是玩把戏。怎样玩？很多花样，说不完，但可以通过一个成语来概括说明一下。大家听过朝三暮四吧？现在保险公司怎样做？早上给五个，晚上给二个！
大家可能会纳闷，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在教育发达、资讯流通的美国？很简单，大家都贪心，财迷心窍。这些神奇的年金，或其他类似的保险和理财产品，虽然是用“高科技”设计出来的，但它们的基础却是人的贪婪之心，不明理和不明智。这类年金的流行，多年后将会损害到退休者，那时美国退休人不是谈论要有1000万或500万，还是2000才可退休，而是大呼，你们蒙了我们那么多年！
养老医疗是大问题
美国的医疗和医疗保险的开销是全世界最昂贵的，占了国民生产总值的1/7到1/6。幸好，美国退休人有联邦政府办的老人医疗保险，其费用主要来自僱主平时从员工薪金中与养老金一起扣除出来上缴给有关管理部门。退休人需治疗，政府付了大部份医疗费用，病者只需要负责少部份。有很多医生和医院不太喜欢收这种保险的病人，原因是政府将收费压低和设有不少限制。不管如何，大多数退休人在医疗方面总算是有自个依赖。
有的新移民因为在美国工作时间不够长，没资格享受联邦的医疗保险，有些可能得到救济性的医疗保险，但其质量当然会比较低下。现在政府也要求新移民申请者的担保人，在若干年内要负起被担保人的经济和医疗责任，以免增加纳税人的负担。所以，上了年纪的中国人，若想移民来美国与子女团聚共同生活，宜三思而行。
美国退休人最严峻的问题之一是，需要长期护理的可能性很高，而且护理费用昂贵。二、三十年前，老人有什么病痛最多拖几个星期就走了；但现在拜科技之福（之累？），有很多病伤可能要拖上很多年。病人需要人悉心照料，昂贵的费用是医疗保险不付的。医疗保险主要支付救人和治病，不是支付被救以后的长期护理。老人因病或伤，例如，中风、骨折或失忆后就不能自己行动、吃饭、洗澡、穿衣或上厕所，或大小便失禁，不能自理。子女放下自己的家庭、工作和事业来服侍老人，不太现实；如果送去老人护理院，每天的开支要一、二百元，甚至更多；如果请人上门来家护理，经过训练的护理员的时薪少则15元，多则二、三十元。这样一拖下好几年，要花几十万元，辛苦了几十年的一点点积蓄很快流光，久病床前无孝子，可能子女孙辈都逐渐不再来看望了。这也是我以前的（老美）房东的结局。
近二十年来美国保险业推出了长期护理保险，在当事人不能自理后，每天赔一些钱出来帮助支付护理院或上门照料的费用，这种保险理应有很大的发展前景，但实际上参加的人不十分普遍。近几年甚至迟滞不前。我观察原因有很多，例如，民众错误以为政府的医疗保险包括了这福利，保险公司对保单的设计和推销的着眼点不对，政府的过多干涉限制等等。保险业本身乱搞也难辞其究，例如，有些保险公司在接受投保时马虎核保，到要赔时却认真起来，藉口不赔；又如，有些公司以很低的保费招徕生意，然后大幅度涨价，有些甚至赔不起而关门。这些情况，其实是美国保险业和财务业越来越糟糕的表现的一斑而已。
